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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“鲁警”:守港百年 爱国爱乡

严小晶 吴宇扬扬
2022年10月13日09:02 | 来源:人民网-港澳频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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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年,迎来香港警队成立178周年。香港警队昂然迈向世界一流警队,“威海卫警察”(俗称“鲁警”)功不可没。

1922年始,港英政府以山东威海卫为基地招募警察,威海卫人赴港从警的历史就此启幕。100年来,“鲁警”以勤劳、勇敢、忠厚、侠义等品质,成为守卫香港的警界中坚力量。

漂洋过海——

赴港从警,“威海卫警察”声名远播

循着历史的经纬来到1923年3月20日,首批从威海卫招募的警察乘坐“贵州”号轮船抵达香港,历时20天。他们被正式授予“威海卫警察”的番号。之后,奔赴香港投考警队的威海卫人渐趋增多,至1924年末,威海卫籍警察已达275人,占香港警察总人数的1/5。

“仅我出生的田村就有20个人加入香港警队,足见当时‘威海卫警察’的规模。”出生于山东威海卫田村,89岁高龄的吴传忠曾是“鲁警”一员,17岁时投奔亲戚来香港,1955年考上“威海卫警察”,属于第二代“鲁警”(1945年—1958年)。

第一代“鲁警”(1923年—1945年)“身材高大、不会粤语、不懂英语”,通常被安置在承担急难险重任务的部门。吴传忠介绍,按照彼时警队的编制,A组是欧洲籍警员,B组是俗称“大头绿衣”的印度籍警员,C组是本地招聘警员,来自山东的“鲁警”则属于D组。

随着香港警察D队不断壮大、“鲁警”语言能力的飞跃提升,这支队伍的作用日益突显。日常治安问题找“鲁警”;马路交通指挥找“鲁警”;仪仗队检阅找“鲁警”……吴传忠忆述,警队许多重要部门屡见“鲁警”的身影,二战之前,冲锋队与交通部是香港警队的两大骨干部门,全是山东人;专责保障香港早期经济生命线的反海盗航队,也全是“鲁警”的事。

第二代香港“鲁警”吴传忠。人民网 严小晶摄

最令人头痛的是饮食。吴传忠说,因为山东饮食习惯与香港迥异,一般警署或哨所还专门为“鲁警”开设伙房,聘请山东厨师采购和做饭。“每次餐桌上有馒头、饺子这类北方食物的时候,‘鲁警’能一直吃到盘子、碗、锅里全都空了。”吴传忠说。

最让人惦念的是家乡。2019年,作为香港“威海卫警察”访问团团长,吴传忠与一众退休“威海卫警察”回到魂牵梦萦的山东,踏上故土威海的那一刻,吴传忠双眼湿润,激动难掩。“我时常问自己,如何来报答山东,报答威海?”吴传忠动情地说,离开家乡多年,他一直用特别的方式爱着山东、爱着威海。如今,依然一口流利而浓重的威海方言,便是他心系祖国、不忘家乡的明证。

在香港警队服务35年,吴传忠曾任香港警察队员佐级协会主席,先后63次获不同级别褒奖,更曾获颁荣绩勋章(香港警察最高荣誉)。吴传忠话语铿锵:“我们威海人漂洋过海来香港当警察,若论个个都优秀确不真实,但就整体而言,‘鲁警’起码当得起‘称职’二字。我们无愧于香港市民,也没给老家丢脸!”

山河为证,岁月为鉴。20世纪50年代起,凭借着吴传忠们“肯下苦功夫”和“忠诚正直”的品行,第一、二代“鲁警”在香港逐步立稳脚跟,奠定了“鲁警”在香港警界的地位。

薪火相传——

接续奋斗,“鲁警”历史代代传延
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1956年,香港警队将所有华籍警察混合编队,曾单列的“威海卫警察”渐渐走进历史深处,但浸染于“鲁警家风”之下,一脉相承的“鲁警气质”,驱动着一代代“鲁警”后人追随着父辈的脚步,追寻着父辈的信仰,接续加入香港警队。

从20世纪70年代到千禧年代,服务香港警队的第三代“鲁警”,有着相较父辈更为波澜澎湃的经历:定期返乡、香港回归、去留抉择……

63年前的1959年,丛培胜在充斥着山东口音的警察宿舍出生。丛培胜的爷爷早期由山东威海卫来香港当警察,自小与爷爷生活的他笑言:“幼时喜欢伏在自家阳台看警察出勤、跑操,最钟情与小伙伴玩‘扮警察’游戏。”而大舅和小舅均为香港“鲁警”,今年65岁的戚本忠和丛培胜一样,大多数童年时光都在警察宿舍度过。

时光飞逝,警察宿舍里,“鲁警”的警衔越来越高。吃着山东面食、听着威海卫方言,在父辈警察励志故事耳濡目染下成长的男孩们,儿时梦想几乎清一色都是“长大当警察”。

1977年,丛培胜中学毕业,毅然追随儿时理想,成功投身香港警队。“那时每天去上班就很兴奋。”忆及最初当警察的情境,丛培胜仍然激动,“我最初是被安排驻守旺角的巡警,跳上巡逻车就开工,每天都经历不同的事情,既新鲜又刺激。”从老一辈“鲁警”继承了敢冲、敢搏的传统,丛培胜在警队表现出色,6年后升任警长,2年后再晋升督察,1999年获擢升总督察,其后再升至警司,2014年退休。

第三代香港“鲁警”丛培胜。人民网 严小晶摄

中学毕业后,戚本忠在加拿大念完3年高中和3年大学后回港。1982年,报刊上警队招募的信息唤醒了他的儿时梦,同年加入香港警队。“或因为山东人个性直率,初入警队的我颇受欢迎,在冲锋队、行动部和交通部等诸多岗位都锻炼过,后来主要负责刑事情报工作。”30年的职业生涯之外还有“第二任务”,在警察谈判组当谈判员、做训令支援组的成员、担任特首的荣誉副官……他如数家珍。

第三代香港“鲁警”戚本忠。受访者供图

1997年7月1日,历经风雨,香港回归祖国怀抱。回归前,港英政府提供香港警察一个选择权——去英国或留香港,但无论丛培胜或戚本忠,都选择留在香港,他们不约而同给出相同答案:“只因我是中国人”。回归后,他们更以身为“中国香港警察”为荣。

几十年警队生涯结束,像丛培胜和戚本忠一样的第三代“鲁警”虽已退休,但一直关心警队、服务香港、关注家乡。2019年,在香港社会和香港警察经历严峻挑战之时,丛培胜坚决站出来发声;近年,新冠肺炎疫情影响香港,戚本忠和众多退休警察,一起参与义工活动,协助香港特区政府防疫抗疫,为市民提供支援……

斗转星移,日月如梭。到第三代香港“鲁警”,父辈口中的威海话已渐渐失落,但山东人的品质在他们身上得以延续和继承。乡音已改,乡情不减,他们共同期盼着:“疫情过后,常回老家看看。”

生生不息——

爱国爱乡,“鲁警”精神熠熠生辉

时间长河奔腾不息,一个世纪以来,首批“威海卫警察”将融入血脉的家国情怀代代相传,令山东人品格塑造的“鲁警”精神历久弥新、照亮未来。迈入2022年,香港“鲁警”仍以实际行动诠释坚守与担当,为香港市民保驾护航,初心如磐。

“爷爷和父亲都是‘鲁警’,我小时候住警察宿舍,常常看香港警匪片,当中热血沸腾的一幕幕令我心潮澎湃。上中学后对警察这一职业加深了解,越发坚定做警察的初心。”15年前,受父辈影响,毕清铨决心续写“鲁警”人生,如今作为香港水警东分区近岸巡逻小队警员,正为筑牢香港水域“安全网”贡献力量。

香港水警东分区近岸巡逻小队警员毕清铨。人民网 吴宇扬扬摄

拳拳爱国情,发乎本心,燃炽于胸。作为第四代香港“鲁警”,毕清铨对自己的身份有着强烈归属感。“虽在香港出生和生活,但山东品格和国家意识一直流淌在我的血脉中。这种民族和文化认同是与生俱来的,深深融入我的日常工作和生活。”毕清铨一字一句地说。

“一路走来,见证、参与香港这些年的成长和发展,我深感荣幸。”同为第四代香港“鲁警”,梁慧玲现驻守香港新界北冲锋队,血脉相连、守护家国的情怀已印刻她的心中,“选择警察这份职业就是一份守护,为这万家灯火。”

谈及加入香港警队后的工作,梁慧玲打开了话匣子,“除了在前线处理紧急案件,我还会做市民的‘心理辅导员’,及时调解纠纷,疏导市民情绪,解决燃眉之急,帮助他们渡过生活和心理的难关。”多年来,梁慧玲用积极乐观、昂扬向上的态度感染身边每一个人,她实践的香港“鲁警”精神,也在潜移默化传递一张“好客山东”的靓丽名片。

香港新界北冲锋队警员梁慧玲。人民网 吴宇扬扬摄

2014年,梁慧玲回到山东,在感受乡土情怀的同时,她亲身感受国家的飞速发展。“香港年轻人要把握机会,多去内地走走,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。”作为一位母亲,梁慧玲深知香港的未来离不开时代精神的浸润,更离不开良田沃土的培育。“我教导孩子要认识国家、了解历史,知道自己的血液渗透着山东情怀。就是希望尽一份绵薄之力,培养年轻人的家国意识。”梁慧玲语重心长。

信仰弥坚,使命敦行。“警察是维护国家安全、香港稳定的重要力量,我们要坚守为民初心、不负时代所托,共同建设美好香港。”毕清铨寄语未来,期冀将香港“鲁警”的优秀品格赋予时代内涵,培养更多杰出青年警察,在薪火相传中汇集力量,与国同行、护港安民。

“忠诚勇毅”是时任香港警务处处长邓炳强(现保安局局长)上任后改用的警队口号,也是香港警队对国家、对特区负责任的一个最高质量的承诺,“忠于职责、诚实可靠、勇往直前、刚毅不阿而心系社会”也正是香港“鲁警”精神的生动注脚。

(责编:高歌、杨牧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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